站在2009年年末前瞻中国电信业,未知远远大于已知。
2009年被称作中国3G元年,虽然我国3G用户已经接近1000万,在发展3G用户、提供用户欢迎的3G业务上,运营商仍未找到行之有效的路径。而且,运营商普遍感觉到原有运营、维护、支撑体系已经无法适应3G时代信息服务经营的要求。
在构建更均衡的市场格局方面,虽然中国电信移动用户数快速增长,但是仍未改变一家独大的局面,而且中国移动正在利用自身巨大的资金优势挤压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的发展空间。
在转型和创新发展模式方面,转型压力最大、动手最早的中国电信,转型业务的增长速度开始下降,综合信息服务的一些深层次问题开始浮现,条块分割的部门利益格局,让其开始感受到转型的玻璃天花板。
不过,也许正因为如此,2010才更加让人期待。
竞争结构优化 一家独大延续
2009年,是2008年运营商重组之后的第二个年头,也是三大运营商新格局渡过的第一个完整财年,岁末之时回头看,我们可以看到,产业巨轮在依托巨大惯性前进的同时,导致旧有格局崩解的因素正在缓慢生长。
首先映入眼睑的仍旧是早已看得烂熟的“一家独大”。第三季度财报显示,中国移动前三季度利润为人民币839.35亿元,利润率高达25.7%。而中国电信前三季度利润只有人民币113.92亿元,比去年同期下降33.9%,中国联通的利润还不如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似乎仍是产业内的“歌利亚”。
但是,利润统计显示的结果具有一定的片面性,其实并不能反映企业技术与资源积累的实际发展阶段。我们应该看到,在2009年,电信与联通都大幅扩建了移动网络,直接导致了成本开支增大,摊薄利润。另外,7000万小灵通用户的逐步退网也对他们利润与用户统计数字有较大影响。这些都会导致利润数字无法反映真实发展情况。
实际上,移动通信市场更能反映运营商的增长趋势。就在12月22日,三大运营商公布了截至11月底的运营数字,中国电信移动用户总数达5299万,占7.39%;中国联通为14,420.5万户(其中3G用户182.2万户),占20.36%;中国移动的用户总数达到了5.18045亿,占72.25%。而在2008年年底,三大运营商的占比则分别为4.67%、21.86%和73.47%。相比之下,可以发现中国电信的市场占有率正在大幅上升,中国联通和中国移动则各有微降。
但是中国联通和中国电信的下降意义又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中国联通的3G正式商用在10月份才刚刚开始。按月统计数字显示,中国联通在增量移动用户市场的份额连续第三个月保持显著上升势头,由8月份的9.6%提升到了11月的15.5%,在存量移动用户市场的份额亦由当时的6.4%提升至7.4%。而对应着的则是中国移动在增量移动用户市场份额由65.6%下降至50.6%,在存量移动用户市场的份额由73.1%下降至72.2%。
由此可以看出,电信、联通虽然仍处相对弱势,但实力却在一步步增强,而中国移动的减速将是长期的、不可逆转的,这一轮电信重组的第一个目的,即平衡电信市场竞争格局,正在悄然实现。
但是,作为2009年通信产业结构优化的一大“杀手锏”,3G在中国的应用,却出乎意料的有些“疲软”。
数据显示,今年第三季度三大运营商共完成3G投资172亿元,而今年前两个季度的3G总投资约800亿元,投资额竟在逐季下降,完成年初规划的大约1800亿元左右3G投资目标恐怕很难实现。3G发展低于预期的原因很多:终端、业务的缺失和运营商营销策略的失误都常常被人提及。但北京邮电大学教授阚凯力认为,其根本性的问题在于3G的主要用户诉求——大量的数据应用——与网络承载能力之间的矛盾,运营商陷入“要收入”还是“要规模”的泥潭中无法自拔。
3G的慢热实际上是本轮结构调整的速度缓慢的“罪魁祸首”。事实证明,如果没有新业务的“百花齐放”,网络的升级并不一定能带来产业的巨变,通信行业,从此告别了“网络为王”的时代,用户理所当然地接过了决定企业命运的“权杖”。
用户发展放缓 不正当竞争激化
如果说3G投资的逐季下降还有一定的设备成本降低的因素,那么3G用户数增长速度的缓慢则恐怕更令运营商们如鲠在喉:截至11月底,中国移动在网TD用户为298万,中国联通3G用户为182.2万户,中国电信从未公布3G用户数字,但分析人士认为,应当不会超过其全部移动用户的20%,即1000万户。可以说,三大运营商没有一家完成了年初雄心勃勃的发展目标。
其实不止3G,整个通信产业在2009年都面临着发展的难题:第一季度,通信行业收入增长1.9%,第二季度增长2.7%,第三季度稍好,增长5.2%;与通信密切相关的电子制造业前三季度增加值为1.8%。而与此同时,全国的GDP的增长率为7.7%。通信行业已经不再是国民经济发展的“优等生”。
这也是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在几年以前,通信行业更重视的是对国民经济的“先导性”带动作用,如今随着国家“信息化和工业化融合发展”战略的逐步落实,特别是随着手机、固话市场的逐步饱合,人们更关注的则将是信息产业服务社会经济的能力。其中一个重要的标志,就是在12月21日,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李毅中在作年度工作报告时,首次将“电信综合资费水平下降9%”列入了明年工作目标。
实际上,在今年前三季度,电信资费综合价格水平已经同比下降了9.1%,而且12月11日,工业和信息化部与国家发改委联合宣布,将简化移动电信拨打长途电话的资费结构,实行单一计费方式,推动资费水平降低。可以预见,2010年电信资费下降的趋势将进一步加速。
电信资费的降低无疑是增长速度减慢的重要原因,但即使没有国家有关部门的规定,原有的通信价格体系也已经被全面挑战,原因就是三大运营商都已实现全业务运营,在全国各地、各个业务领域“短兵相接”,通信行业内竞争愈演愈烈。翻开2009年的《通信产业报》的“黑榜”栏目,可以发现,地方运营商竞争手段已经无所不用其极:对竞争对手网络进行“极限测试”者有之,恶性“挖角”者有之,大打恶性价格战者有之,通告合作伙伴不得与对手合作者也有之……
分析者认为,由于成本上升、竞争加剧,三大电信运营商正在感受竞争及成本之痛。按照国际公认的发展规律,用户普及率超过50%将是一个“分水岭”。在此之前,整个产业有大量的空白地带可供开发,各运营商都有足够的机会“高歌猛进”。但是当电话普及率超过50%以后,粗放式经营方式就再也没有成功的可能。当旧有的发展模式陷入困境,“抱残守缺”者将一时很难适应,而将自身的困境归咎于竞争对手,这也成为不正当竞争行为的“温床”。
目前,我国移动用户总数已到达7.17亿,正处于增长方式变革的关键时期,市场的压力也可以变成调整的动力。
日前,在2009信息产业经济年会及通信论坛上,工业和信息化部总经济师周子学告诉记者,未来无论是全球还是中国的电子信息产业,发展的主题都将是结构调整,其中包括产业的技术升级、商业模式的转变、产业分工和布局的重构,以及产品结构的调整等等。惟有更加重视产业结构调整和优化升级,才能实现竞争力的持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