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国企放开手脚,哪些改革应率先突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发展混合所有制是当前深化国企改革的基本方向。新一轮的国企改革,正是从混合所有制开始破冰。那么,混合所有制为什么“混”,怎么“混”?电信业的混合所有制又从哪里破题,如何开局呢?
被市场倒逼的“混合”
2014年7月15日,国资委启动“四项改革”试点,选择中粮集团、国药集团等6家中央企业作为改革试点企业。这几家企业虽然所处行业不同,但无不提到了“被市场倒逼的改革”,这与我国经济发展的现状息息相关。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4年,全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实现利润总额64715.3亿元,同比增长3.3%,其中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利润总额达14006.7亿元,比2013年下降5.7%。而据工信部发布的2014年通信业统计公报,2014年全国电信业务收入按可比口径测算同比仅增长3.6%,不仅创下自2010年以来5年的最低增速,也是时隔3年后再次低于GDP增速。数据表明,中国经济从过去的高速增长开始步入中高速增长时期,国有企业尽管拥有庞大的资产,收益和利润却不算理想。
提高国有资本的效率,适应新的市场竞争环境,需要引入民资,采用混合所有制。然而,在现阶段,每个行业每个企业都在“摸着石头过河”:中石油、中石化计划分别拿出管道、销售环节引进非国有资本;国药集团与民营资本复星医药各出资51%和49%,成立混合所有制企业国药控股有限公司;中国建材集团吸引民企老板保留部分股权并聘为职业经理人,实行市场化运作。在电信业,除了新组建的铁塔公司外,混合所有制还能在哪些领域有作为呢?
从互联网业务破题
从我国电信业发展现状看,传统移动语音和增值业务的“现金牛”进入加速衰退期,2014年对行业收入增长的贡献首次由正转负,合计拉低行业业务收入增长4.5个百分点;此外,尽管移动数据业务对收入增长拉动持续提升,但增幅远远抵消不了移动语音和增值业务的下降幅度。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移动数据业务的创新和经营将成为运营企业生死存亡的决定因素。
然而,事实证明,过往那些靠运营商自己做移动互联网业务的“基地模式”是低效的,远远比不上民营资本的创新能力和市场活力。在传统电信企业的肌体里孕育不出移动互联网的种子,只有引入民资,并实现互联网业务的独立运营,才能规避国有企业僵化保守的体制弊端。混合所有制从移动互联网业务破题,可能性、可行性都是最大的。运营商当前的转型,就是面向互联网的转型,而混合所有制正是转型的抓手。
2014年5月,中国电信提出将挑选集团内2~3家公司搞混合所有制经济体合作。董事长王晓初表示,将以混合所有制经济为导向,在需要引入能力、资本、创新活力的重点领域,尝试通过多种资本运作方式打造具有竞争力的新兴业务运营格局。目前,视讯、易信、阅读、游戏4家公司已实现混合所有制,股权融资7亿元。
2015年1月,中国移动的新媒体公司咪咕文化科技有限公司挂牌成立。按照计划,咪咕按市场化规律运营,未来将允许外部资本注入,实行混合所有制,同时不排除独立IPO的可能性。
中国联通也表示可能将在刚刚挂牌的小沃科技有限公司中尝试混合所有制。小沃科技的前身是中国联通“沃商店”,于2014年11月起从上海联通整体剥离。这是中国联通首个独立化运作的业务基地,走出了联通混合所有制经济转型的第一步,未来将引入外部优质合作伙伴资源,以市场化规律运作。
在资源、能力的补缺中,混合所有制为电信运营商提供了移动互联网资源和能力引入的通道。在移动互联网业务中引入战略投资者,是电信业实施混合所有制的突破口。
实现真正的市场化运营
混合所有制的第一步是股权结构的改变。不过,虽然目前有很多国企已经引入社会资本,表面上实现了混合,但在运行机制上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国资委新闻中心首席专家李锦说:“这一轮混改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使国企更好地融入市场。”
混合所有制试点企业中国建材集团董事长宋志平也深有感触: “混合所有制的核心是所有者到位,并真正实行市场化运作。”过去搞股份制的改革不太成功,是因为只解决了从市场募集资金的问题,并没有把市场机制真正引入企业,企业没有焕发出应有的市场活力。现在提的混合所有制企业里,无论国有股份比例占多少,只要引入社会资本就应完全按照市场化的要求和国家有关的法律法规管理和运作。
在电信行业,传统语音网络的经营思路一直制约着移动互联网新业务的发展。要想顺利实现向互联网的转型,就要用不同的思路发展传统业务和互联网业务,将两者隔离开来,在互联网业务中引入民资,单独运营,才能使国资和民资优势互补,发挥国企管理规范和民企机制灵活的长处,改善公司治理,使企业的体制机制更加市场化。
为了充分发挥民资的作用,中国电信提出,将与互联网公司合作,积极探索实践“以融代投,控股不控权”合作模式,与战略合作伙伴组建合资公司,引入互联网的团队和技术,共同投入战略资源,扶持业务做大做强,电信控股不控权,甚至可以不控股、不控权。
另外,中国电信还在2015年工作会上提出,在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过程中,要发挥专业公司董事会的核心作用,规范授权经营体系,建立责权匹配的董事会决策机制,建立职业经理人制度;完善市场化结算体系和奖励政策;优化新兴业务人力资源机制,加快建立市场化的岗位薪酬体系,让混合所有制公司自主管理人工成本。这些战略思路,正是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要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