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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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4/19 09:51
谁在观察中国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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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Google退出的风波没有发生,这本名为《我们的防火墙:网络时代的表达与监管》的书很可能还躺在京城著名的万圣书园的某个书架一角,继续接受着乏人问津的命运。据说就在Google在官网发布博文透露将停止在中国内地过滤搜索结果的那一周,《我们的防火墙》攀上了万圣书园销售排行的第一名。

两个月前,这本装帧朴素甚至根本不想引起人们注意的互联网观察著作刚刚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上市,作者李永刚是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的副教授,是国内比较早的从事互联网政治研究的人之一。他的另一个重要身份是,在1999-2000年创办了著名的学术网站 “思想的境界”,吸引了大批精英人士,最后因言论触及到了“国情尺度”不得不关站。也许正是因为这段经历,才有他日后关于互联网管制的重要研究成果的产出。

虽然还称不上畅销,但《我们的防火墙》目前的销量已足够让这本书的主编之一张树新女士感到意外。毕竟太学术,而且几乎没有做任何上市之前的宣传。“我们现在还是很小心,希望把这几本都出完,出完以后再做一个系列性的推荐。”她说的另外几本书,包括更早出版的胡泳的《众声喧哗》、姜奇平的《后现代经济》、《我们的防火墙》之后出版的段永朝的《互联网:碎片化生存》,以及将要出版的杜峻飞的 《看不见的人群》等共十本,而这套丛书只是另外一个更大的项目的一部分,项目的名称是:思想@网络.中国。

这是一场头脑风暴过后的产物。翻开这些书的扉页,可以看到编委的成员同时也是这个项目的主要发起人和参与者中,有知名的互联网企业家、投资巨头、媒体人士,还有互联网研究学者。相比纯粹的学院和研究机构课题,或者完全商业化运作的畅销书系列,这样一个由背景各异的人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方式运作的,看起来近乎反商业的研究项目,总让人觉得神秘。只有“思想”、“网络”、“中国”三个词在隐约提供着些许暗示:这群人正在从某种特别的角度观察着中国的互联网。而在未来,他们所做的一切或许将成为中国互联网研究的重要参照。

思想

在一篇题为《写在“思想的境界”关站之后》的网文中,李永刚写道:我做了这个“思想网”,一切都变了。网络推倒了盆地和大山,它把世界都展现给你看。网络改变了我的思想、我交往的人群,从而完全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从中获得的教诲终生受用无穷。本来对于我这样一个普通得接近尘土的人来说,从来不奢望人生有奇迹。以我极端封闭内向的性格,我永远不会进入某些人群的视野,也不可能坦荡地面对公众。但一段时间里我觉得奇迹每天都在发生,那些书本中的“大人物”一个个朝你走来,向你点头问好。

李永刚只是无数个被网络改变了命运的人中的一个。互联网的出现不仅是一场技术革命,为人类提供了某种更为先进的工具;它更像一种新的宗教,重塑了身处其中的每个人的心理和行为。只是,极少有人会在享受着它所带来的便利和心灵涤荡的同时,安静下来仔细思考网络的过去和未来,网络之于人类的可为和不可为。

从这一点上来说,张树新是个很特别的参与者。1995年张树新创建瀛海威公司的时候,中国还没有几个人知道互联网,整个中国网民还不到2万人。瀛海威建立了中国第一个公司网和电子商务。瀛海威几乎教育了国人所有关于因特网的基本概念,创立者张树新也被誉为中国“第一代织网人”。

十几年过去,张树新的生意起起落落,中国的互联网的发展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她觉得有些东西还没有得到解决,更重要的是,她身边的一群朋友也和她有一样的想法。“我们都是亚布力的论坛发起人。2007年底的时候有一个内部的讨论,当时田溯宁在,我在,沈南鹏在,王志东也在,还有张朝阳等,大家都是很早以前就开始做互联网了。当时我们在讨论一些互联网本身的问题,话题很散,比如各种各样可能的未来,下一个十年是什么样子,技术会怎么发展,会带给行业生态环境怎样的变化,等等。后来就谈到有没有可能做一点宏观性的研究,比如说,有没有人写互联网史,互联网史现在有很多版本,但很多都是资料的编辑。而除了大家都知道的商业英雄故事、投资故事,还有很多故事,包括当年中国互联网为什么没有变成一个内联网,我们其实有一个可能选项的是内联网的。”

田溯宁是张树新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一位和田相识的人说,“他(田)说自己每天都会控制不住想一些问题,占用了很多时间,但也没有想明白。”作为一个曾经的中国互联网产业先驱、如今的职业投资人,产生对一个行业进行深入理解的诉求并不奇怪。而在这个项目中田的角色是项目资金的主要提供者,除了他所领导的中国宽带产业基金,另外的两家资助人是邓锋的北极光和沈南鹏的红杉资本。这三人其实都在发起人之列,而使用创投资金做为资助,张树新的解释是,“大家都想离现实的互联网公司远一点,稍微宏观一点,创投公司相对中立,不会说到底是微博好还是twitter好,没意义,因为这些都是过程,都是大江大河中的浪花而已。”

由此也可以看出做这件事的这些人的理想所在。“互联网是一个中国人民现代性的新希望,但是互联网也会带来太多泥沙俱下的东西。客观上我还是喜欢学者抛开表面的一些东西,去做深度的观察和分析,这个分析将来会有意义。商业公司都只是一个被迫的载体而已,想办法不把饭碗砸掉,就拼命拼命,最后看成本能不能担负,担负不了就不做了;担负得了那就接着做,这叫避害驱利。就这么一个原理,还有什么可分析的?”

至少在张树新看来,她是抱着一种精英的意识在做这件事,“我觉得国家跟国家,制度跟制度,最大的差别就是精英的差别,我们中国的问题是,精英不承担责任。精英是要承担责任的,精英是要思考的,我们当然不能像犹太人那样思考太过深远的问题,但是我们至少应思考大问题。我去岳麓书院时就想,不管是王阳明、朱熹,还是最后的蔡和森、毛泽东,我们不管他的‘主义’,他们是思考大问题的,以天下为己任的,今天你告诉我谁是这么想问题的?”

这个项目的发起者和参与者一开始就有这样的共识,这是慢热的事,急功近利不得。他们甚至是把这当做一件善事来做的,因为他们似乎都不缺钱。这只是在做一点“负责任”的事,对于互联网,如果大家都有这么多困惑,那就尽量找一些人说明白,可能会永远说不明白,能说明白说明白多少。但在说的时候,会有个底线:第一是非商业的,第二个是非技术的,第三个是非急功近利要有政治利益获得的。也就是纯粹的学术观察和理性讨论,回到启蒙。张树新坚信,不用太久,五到十年,他们现在所做的将是中国最需要的东西。

网络

这个项目看上去类似于一个非盈利基金,但实际上的运作要松散得多。没有固定的组织和管理人员。因为成员平时大多忙于自己的工作,而一直负责策划和日常运作的张树新,用她自己的话说,也只不过是个volunteer(志愿者),而她的秘书则在需要开会的时候,用电话或电子邮件将大家临时召集起来,即使这样也还是有人经常缺席。项目最初筹集到的100多万元人民币,现在还剩三分之一。做企业出身的张树新把报表做得非常好,每一份开支全部透明。事实上,支出看得见的也就几项,主要是作者稿费和对出版社的补贴。到现在为止没有花一分钱的宣传,没有劳务费、没有工资,偶尔的作者聚会也都是张树新请客。“我今年用剩下这三分之一钱,把剩下的五本书出齐就完成了这个任务,然后再看做什么,情形好的话我们再做一个长的计划,因为我们没有兴趣做任何明天就不见了的事情。”张树新说。

实际上,“思想@网络.中国”这个项目的初衷包括三部分内容:首先是互联网历史的整理,主要是以互联网口述史的形式,其次是做一本周期性的产业研究报告——“中国网情观察”,第三是从政治学、心理学、社会哲学、人类学等角度对互联网进行完全学术性的学理分析,分析它对于中国社会转型的影响,并希望以此来为政策制定部门提出一些宏观建议,更加建设性地推进互联网的生态环境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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